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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tài)傳媒
作者:佚名 日期:2001-11-21 字體:[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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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能探個明白的病,放在傳媒身上或許根本算不上是一種病。
我們生活在傳媒制造的世界中,這就是說傳媒的功勞僅次于上帝了。于是有人斷言:今后只有一種文化,即商業(yè)文化,也就是傳媒文化。傳媒將語言重新定義或干脆重新創(chuàng)造一種傳媒語言。
傳媒重新定義我們的生活,給我們一個說法。是傳媒有病還是人有病?是無聊的人制造了傳媒還是傳媒制造了無聊的人?誰也說不清。
傳媒創(chuàng)世紀
上帝創(chuàng)造了第一個世界,傳媒創(chuàng)造了第二個。在金·凱瑞主演的《楚門的世界》(The Truman Show)中,可憐的楚門一出生就生活在人造景觀中,他居住的理想小鎮(zhèn)海景鎮(zhèn)居然是一個龐大的攝影棚,而他的親朋好友和他每天碰到的人全都是職業(yè)演員。他生命中的一舉一動分分秒秒都曝露在隱藏在各處的攝影鏡頭面前,全球上億觀眾都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直被渾渾噩噩愚弄了三十年。當他發(fā)現就像是活在玻璃罐里的蝴蝶時,他決定不惜代價地逃離海景鎮(zhèn)。
但是他為獲取自由必須克服內心巨大的恐懼,因為這意味著擺脫一個熟知的世界進入另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這部黑色喜劇恰當地反映了人類生活在傳媒制造的世界中的焦慮。
人人都想偷窺別人又往往被別人所偷窺。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有多少是真實的,又有多少是傳媒制造的虛幻?也許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在演戲?我們說出的話有多少屬于自己,多少屬于傳媒的灌輸?
“虛榮是我最喜愛的原罪”
推進文明的根本動力,不是法國大革命,不是瓦特蒸汽機,告訴你吧,是人類日益膨脹的虛幻欲望。人的生理欲望有限,縱有廣廈千座,縱有美女三千又如何,可只有一個身體一張嘴。
文明動力的本質顯然不是這些,而是虛榮,是浮華,是名望,是一切能讓我們神魂顛倒又抓不住的東西。我們太需要一種東西來承載和表達虛榮了,傳媒就是這么個好載體。傳媒不表達虛榮就不是傳媒。有多少報紙、雜志被放于辦公桌或拿在手上是為了炫耀一個人的身份?社會名流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今天有沒有關于他的報道或對手的丑聞。在奇諾·里維斯和阿爾·帕辛諾主演的《魔鬼交易》中有一句名言,“虛榮是我最喜愛的原罪”(Vanity is definitely my favourate sin)。
傳媒改變了人們的欲望。欲望給人上了發(fā)條,名人們一邊抱怨被曝隱私一邊渴望一定的出鏡率,試想沒了傳媒怎么當名人?一旦成為名人或想成為名人的人就要把自己的一切貢獻給傳媒或公眾,而不再屬于自己。難怪《壹周刊》登陸臺島,名流們嘴上不說可心里人人自危,先報你個阿扁女兒未婚先孕再說。對普羅大眾而言,傳媒還激起我們莫名的嫉妒。我們憎恨貪污者可能是由于我們沒機會這么干;我們把明星們風流韻事挖掘出來曝光,然后百般挖苦,也表明我們沒這種機會的嫉妒。當然,這種嫉妒有助于建立平等意識。你不得不承認,自從有了狗仔隊,名人們的行為收斂了許多。
被改變的本能
傳媒的歷史只有區(qū)區(qū)一百多年,卻正在改變我們幾十萬年的習性。動物學家說,人類這個“裸猿”比較舒適的社會關系是一百人以內,可傳媒迫使我們認識成千上萬人。幾千公里以外的一個爆炸受害者都似乎與我們搭上干系。在這個傳媒營造出的虛擬空間里,就像神秘主義箴言詩所說的,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孤島,都是大陸的一部分……所以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
傳媒徹底改變了城市人的習慣。一份《紐約時報》的信息量等于17世紀一個人一生所能得到信息的總和。而一份《廣州日報》的字數高達10萬,足以讓一個“一杯茶,一包煙,一張報紙混一天”的辦公室混子難以招架,就是一天不干事兒也難把它逐字讀完——這就導致一個辦公室悖論,報紙厚度與辦公室效率成反比,你訂的報紙越多,職員的辦事效率就越低。等報紙就像等情人,普羅大眾要看的是今天哪里又發(fā)生了天災人禍或惡性案件,那些垂垂老矣的家伙們則剛讀完本日天氣預報,然后就打起了小盹,所以報紙有催眠功能。反正傳媒讓我們每天都有所期望,每天都有個盼頭。
當然傳媒還改變了我們的夫妻關系。一張漫畫是這樣的:第一幅是兩個戀人親親蜜蜜;第二幅是新婚妻子在干家務而夫君在沙發(fā)上讀報;第三幅是老年夫婦一個在干家務另一個仍在讀報;第四幅是只有一個老太太,沙發(fā)空了,老太太拿著一個裝著老頭子骨灰的沙漏說,這家伙看了一輩子報紙,現在也該他干點兒活了,以后可以不斷反轉沙漏讓“他”干活了。誰都明白,報紙與電視都出色地扮演著家中第三者的角色,可誰都沒辦法。
趕你入人群,如同趕羊入狼群
亞馬遜森林中有一種吼猴,嗓門特大,如遇危險會發(fā)出巨吼,通知同伴或下面的動物快跑。
因為吼猴,不少食肉動物和偷獵者屢屢不能得逞。但吼猴們過于自鳴得意,有事沒事瞎吼,搞得整個森林不得安寧,F代傳媒就有點像吼猴們,因為要得到一些消息卻要忍受它們的大量垃圾信息和鼓噪。其實,傳媒已不甘于只充當報信的角色,它要當操縱民眾的無冕之王,傳媒已變成個人實現權力意志的工具。現代傳媒的本性是控制人。奧森·韋爾斯的《公民凱恩》在締造了自己的傳媒王國后,晚年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不禁懷念起童年時的“玫瑰花蕾”。
每天醒來,各種傳媒信息就開始對我們狂轟爛炸。我們真的需要這么多信息嗎?在急速行駛的現代“欲望號街車”上,讓我們還是心存一絲希望吧,就像《花兒》中唱的:鄉(xiāng)間的風兒向我歌唱……讓身心回到最初的夢想。